二战后日美同盟为什么一直牢不可破?
文|四代重歼
日美同盟目前看似牢不可破的原因在于“抱团取暖”,日美之间的共同利益大于这二者与其他亚洲国家之间的利益。日美之间的利益重于日本与亚洲邻国或者日美与亚洲国家之间的利益,而且日美同盟的存在,对于日美双方来说都是1+1大于2,有利于维护各自的利益。如果日美同盟不存在,双方在安全和经济上都会受到巨大损失。
日美安全保障条约是冷战的产物,而直接促成这一条约的是朝鲜战争。如果美国在仁川登陆之后就大获全胜,一劳永逸地解决了朝鲜问题,恐怕日本的地位就不会显得如此重要,日本的角色很可能就会由韩国来扮演。但是中国志愿军出现在朝鲜改变了一切,美国没能获得意料之中的胜利,不得不在仁川登陆一年后开始扶植日本。归根到底,日美安保条约是形势的产物。
1951年9月8日日本与美国在旧金山美国陆军第六军司令部签订的军事同盟条约,此条约不仅构成规定日本从属美国的法律依据,而且使美国可以在日本几乎无限制地设立、扩大和使用军事基地。控制了安全,自然要控制经济。在冷战期间,这个安保条约的内容实际上已经不仅限于安全领域,而且扩张到经济领域,日本不仅在安全上从属于美国,在经济上也要从属于美国。在美国遇到问题时,日本要有神风敢死队的精神,勇于牺牲自己保全美国。当然日本也不是无所得,美国为日本提供了核保护伞,并在战后恢复了日本的经济,保留了天皇,释放了大批战犯,等于是将日本减刑并无罪释放,重塑了日本这个国家,是旧日本的“解放者”和新日本的“缔造者”,美国认为,日本投桃报李是应当的。因此才有了后来的“广场协定”与分担伊拉克战争的高额战争经费。日本在这方面是基本没有讨价还价的勇气的。尽管日本国内有一些人嘲笑美军就是日本的“看家狗”,但谁是狗谁是主人,所有国家都看得清楚。
日美同盟被称作“亚洲小北约”,日美同盟是比北约更为牢固的同盟,这主要是因为日本的经济实力位居世界第三,2014年GDP达4.6万亿美金,而美国2014年GDP达17.42万亿美金,两者加在一起的经济实力是高于任何亚洲国家之间的联盟的,美国将日本拉入日美同盟,实际上就相当于拆散和瓦解了亚洲国家构筑地区经济联盟的可能,也消除了一个能够挑战美国霸主地位的威胁。况且,日本的经济实力强大,与欧洲那些经济陷于困境的国家不同,可以帮助美国承担巨额军费。
1945年以来,美国一直在日本驻有军队。目前,驻日美军总兵力约4.1万,其中很大一部分集中在远离日本本土的冲绳县。根据《日美安保条约》及《驻日美军地位协定》,美国对日本有防卫义务,日本则向美国无偿提供驻地和设施,以及负担驻日美军的部分经费。明确规定日方承担的费用包括4方面:一是基地周边对策费,二是私人土地或国有设施的租金,三是设施的搬迁费,四是主动送上门的“关怀预算”。
日本从1978年开始承担在驻日美军基地工作的日籍员工的福利和劳务费。2009年日本政府相当于为美军提供了总额达5694亿日元的“专项拨款”。2015年底,日本政府宣布,未来5年将把其负担的驻日美军经费开支增加1.4%,以支持美军在亚洲的存在。也就是说,自2016年4月起的未来5年,日本政府平均每年预计将付出1893亿日元(约15.6亿美元),而过去5年这个数字是1866亿日元。比起那些需要美国补贴的欧洲国家,日本此举真可谓贴心。而日本与美国结盟,也获得了不少经济上的好处,日本经济得以腾飞,第一个助推器就是朝鲜战争。在朝鲜战争期间,美军的人员和物资损失都很惨重,而遍地焦土的韩国已经沦为战场,不能为美军提供必要的支持,因此美军决定提升日本的地位,将日本变成盟友和后勤基地。
日本并没有直接出兵参与朝鲜战争,却成为朝鲜战争的“大赢家”。在整个朝鲜战争期间,仅在“特需”物资方面,美军就向日本方面提供了13.23亿美元的订单,日本方面不仅赚到了钱,恢复了工业生产的能力,而且还获得了战前日本都没有获得过的国际竞争力与质量控制。“特需”需要经过美军严格的检查,促使了日本技术水平的上升,培养了商品的国际竞争力,成为了今后高速发展的基石。
在二战之后,日本成为亚洲第一个崛起的国家,不是偶然,而是美国扶植的必然。类似的情况又在越南战争期间发生了一次。中国支持的北越与美国支持的南越鏖战正酣,国土满目疮痍,美国大兵在丛林中叫苦连天,国内反抗运动风起云涌,日本却在闷声发大财。当然,日本发了两次战争财,最后的成果也没完全留在自己腰包里。美国出了一纸“广场协定”,基本上掠夺走日本需要积累10年的财富,由于应对不当和过于乐观,日本陷入了长期的经济停滞。不过在90年代到21世纪初,美国经济却迎来了高速增长期。日本的确作出了牺牲,流着泪也要对美国说“为了你,值得”。
日本与美国结盟,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能够进口大量先进的美军装备,获得了大量先进的技术,这对于一个善于抄袭的国家来说,就是一块钱能发挥出十块钱的威力。美国无偿和低价提供的技术,有力助推了日本经济腾飞,日本的汽车工业、航天工业等,背后都有美国支持的因素。在机床方面更是如此,苏联曾经从日本购买一款机床,成功研发出超静音潜艇,美国一怒之下向日本封锁了机床技术的出口,就是是个明例。但是精明的美国却总是留一手,防止日本建立起门类齐全、功能完备的工业体系。日本的工业能力强大,但只能依附于美国才能发挥作用。
譬如,当美国研制出F-22时,日本又腆着脸抱着美国大腿求购,但美国却拒绝出售,只同意卖给日本低配版的F-35,日本一赌气,自己研发“心神”战机,但关键技术如发动机等都要仰仗美国,美国却不温不火。最后日本还是得出钱购买F-35,而且出的价格比美国的欧洲盟友要高。你是财主,不坑你坑谁?日本源源不断的军需订单养活了美国大批军工企业,在新技术开发、武器研发领域日本也能助美国一臂之力。这种军事上的联系不可能中断,以前是苏联的威胁,现在炒作“中国威胁论”,每次日本感受到危险,美国就能获得好处。
日本还与俄罗斯存在领土争端,也需要日美同盟壮胆。之所以是壮胆,是因为日本不敢在北方四岛问题上采取强硬立场乃至军事手段,只能以谈判为主,辅以经济诱惑,不过基本没有效果。在克里米亚,在乌克兰,在叙利亚,俄罗斯敢于与美国硬碰硬,而且,俄罗斯在北方四岛一直加强军备,已经部署了巡航导弹和防空导弹系统。“红宝石”反舰巡航导弹能够搭载200公斤的弹头,射程约300公里。“红宝石”可超音速掠海飞行,难以被雷达捕捉,有着“舰船杀手”的绰号。防空导弹系统“道尔M2”采用自行发射装置,能够同时拦截4个目标。日本对俄罗斯方面增强军备的举动毫无用处。
之前传出日本方面企图夺岛的传闻,俄罗斯方面是如何应对的?2014年6架“图-95”轰炸机绕日本列岛飞行一周。3条路线中的一条是从朝鲜半岛东侧的日本海经东海,飞经“西南诸岛”后沿着太平洋一侧的日本列岛北上。另两条路线为从南千岛群岛附近经宗谷海峡飞至日本海,沿着列岛来回。其中一条路线还飞至日本的中部地区近海。在2016年1月26日,日本航空自卫队还发现俄罗斯两架图-95战略轰炸机自日本海方向接近日本本州岛,然后转向北海道,之后再向南飞到冲绳,最后自对马海峡北上返航,又围着日本飞了整整一圈。这种姿态就是在警告日本:别乱动,好好趴着。日本除了在日美同盟中寻找慰藉,还能如何?
日美同盟存在的一个重要目的就是维护以美日为首的亚洲旧秩序。由于中国的崛起,美日双方都感到巨大的压力,美国占世界经济份额已经从911之前的越30%降到如今的23%,控制亚洲已经力不从心,而日本更是陷入长期的低迷,安倍经济学刺激经济的效用在逐渐趋近于无,双方要抱团取暖,不愿意改变目前的失衡的国际格局。安倍从上次任职时就提出所谓“价值观外交”,或者“自由繁荣之弧”,后来干脆直白地明说“包围中国”。而美国对此也是大力支持,早在1972年,美国就在中日之间埋下地雷,把琉球交给日本,同时还把中国的钓鱼岛管辖权交给了日本。2012年11月29日美国参议院全体会议决定,在2013财年"国防授权法案"中增加一个附加条款,明确规定美国对日防卫义务的《日美安保条约》的第五条适用于钓鱼岛。美国此举就是在给日本打气,让日本当出头鸟。中日之间不可能在钓鱼岛问题上让步,美日就偏偏制造“购岛”闹剧,将本应搁置的争议炒热,配合美国的“重返亚洲”。
如今日本也不负美国的期望,在谋求成为“正常国家”、重建军队的同时,在中国周边、非洲、南太平洋、美洲等四处撒钱,对抗中国的影响力,为美国效犬马之劳。日本明知TPP将对本国农业等领域带来灭顶之灾,却仍然不遗余力地配合美国推进,在南海,在东海,日本都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美日目前的行动,的确会对中国的崛起造成一定的阻碍,但这基本上属于损人不利己,中国是美国的第一大贸易伙伴,是日本的第二大贸易伙伴,之间的联系只会越来越紧密,而非疏远,美日同盟将矛头对准中国,实际上也是和自己过不去。
2016年9月20日,安倍晋三在纽约与希拉里进行了会谈,安倍表示“安全保障环境愈发严峻,日美同盟的重要性增强。希望进一步强化日美同盟”。希拉里回应称“日美关系对于地区和世界的和平与繁荣十分重要”。其实,越是反复强调的东西,其实地基越不稳固。安倍要求强化日美同盟,正是感觉到日美同盟已经不像以前那么牢固。为什么?因为没有两个国家的利益是完全一致的。除了结盟之外,美国和日本都有其他的路可以选。尽管在日本政界有一个说法,亲中派首相都“短命”,亲美派首相都“长命”,而上台以后拒绝首访美国却径直访问中国的菅直人早已下台,但这种反常的迹象已经出现。越是要拼命打压和掩盖的东西,生命力越顽强。美日同盟尽管目前看似牢不可破,但只要中国的实力持续增长,总有一天美日同盟会因日本的退出而破裂。日美同盟内部矛盾重重,并非如铁板一块。当日本追随中国的利益高于追随美国时,日本的翻脸也会很快。